【乾坤正道】他死在了过去（2）
【乾坤正道】他死在了过去（2）
文/笔安
仿佛掉进了大海里，无限地下落……下落……身体变得无力，寒冷浸透了四肢百骸。周围的尖叫声越来越远，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，没有人注意顶端上的他，所有人拥向了6号位。
他想过去，可他动不了，工作人员搬着机械臂，其他人也一并帮忙，剩下的人和保安一起疏散人群，只有他，看着下面那些人忙碌的身影愈发感到不真实。
蔡徐坤下意识摸了摸口袋，螺丝钉还在里面，冰冷而尖锐，轻而易举地刺破所有美好，像刺破一个泡泡一般。
是你，害死了朱正廷。
……
“坤坤哥？坤坤哥！蔡徐坤！”
蔡徐坤猛得睁眼，床边的钱正昊已经摇了他很久，蔡徐坤揉揉脑袋坐起身，被子已经有些掉到地上了。
“昊昊？”
“我看你刚才一直在喊正廷哥的名字，还缩在一团，怕你做噩梦了。”钱正昊将蔡徐坤的被子捡起来给他，“你被子都踢掉了，肯定冷啊。”
对，正廷。
“正廷呢？他还好么？”蔡徐坤抓着钱正昊的肩膀，也不管力度会不会抓疼钱正昊，他只想知道朱正廷怎么样了。
“正廷哥？他很好啊，不过正廷哥好像已经和Justin一起走了，你找他有事么？”钱正昊掰着蔡徐坤的手，龇牙咧嘴地说着。
蔡徐坤松开了钱正昊，难道真的是梦？手机不合时宜地亮了屏，时间显示早晨七点，日期是……三月二十日？！
“昊昊，今天多少号？”
“二十号啊，坤坤哥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啊？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。”
蔡徐坤看着钱正昊，企图从他眼里看出一点玩笑的意味，可并没有。
桌子上的日历在三月二十号画了一个记号，是合作舞台录制的时间，蔡徐坤不会忘记，这天朱正廷的情绪很不稳定。
难道从二十号到四月六号的记忆都是一场梦？
“坤坤哥你别发呆了，等下化妆要来不及了。”
“嗯。”
蔡徐坤整理好自己，离开寝室的时候再次看向01寝室的方向，这次没有乌鸦，也没有风，也没有朱正廷。
从寝室到录影棚，走过无数次的路却显得有些虚幻，踩下去仿佛是海绵，兢兢业业的站姐们一直都在，蔡徐坤甚至还眼熟几个，然而今天却连她们的样子都有些看不清。
或许是看清了，可他却是混沌的。
“坤坤哥，你是不是太紧张了啊？”
钱正昊推推蔡徐坤，前一个人已经画完了妆，化妆师喊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听见。
“正廷呢？”
蔡徐坤看了看周围，所有人都在，甚至Justin和范丞丞都在，乐华几个人打闹成一团，唯独看不见朱正廷。
“正廷哥出去了，感觉他今天不是很高兴。”钱正昊压低了声音，不希望被乐华的人听去了惹得不痛快。
蔡徐坤点点头，没有多说什么。妆画到一半的时候朱正廷回来了，乐华的动静小了些，几个人频频看向朱正廷，却没有一个人上前。朱正廷就坐在角落里，显得有些可怜。
“今天和张PD合作有压力么？”化妆师与他闲聊起来，蔡徐坤不得不把注意力转移回来，却从镜子里一直看着朱正廷的动静。
朱正廷低着头，没有玩手机，嘴里一直念着什么，大概是戒烟的歌词，蔡徐坤总是听他练歌的，他似乎很喜欢戒烟这首歌，蔡徐坤原本是没听过的，听他哼多了也会了一段。
“好了，今天加油。”
“嗯，谢谢。”
蔡徐坤化完妆便去了舞台彩排，合作舞台非常重要，张PD对他的期望值很高，他不能让人失望。
彩排的过程中他无暇顾及朱正廷，即使每一步都与“梦境”中别无二致，他仍需要小心翼翼走好每一步。
节目组安排的座位，朱正廷在他的斜后方，一转头便能看见他，相对的，朱正廷一抬头也能看见他。
《戒烟》在倒数第二组，《Mask》在最后一组，朱正廷看着电视发了会儿呆便出了门，蔡徐坤看着朱正廷离开，与身边的王子异打了个招呼便跟了出去。
“正廷？”
朱正廷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，蔡徐坤快步赶上与他并肩而行，却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“徐坤，我一个人静静就好。”
蔡徐坤想起来“梦境”中，朱正廷也是这么说的，蔡徐坤便放着他自己静静了，他知道朱正廷正在承受什么，而此时脑海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：陪着他。
“我不说话，你可以当我不存在。”
朱正廷噗一下笑出来，摇摇头捏捏蔡徐坤的脸：“你都快比我高了，我怎么忽视你的存在？”
这是朱正廷第一次捏蔡徐坤的脸，指间并没有用力，象征性捏了捏就放了手，朱正廷的手有些凉，却让蔡徐坤的脸一阵发热。
“你是不是看微博了？”
蔡徐坤问得小心，声音小到他自己都快以为自己没说话了。
“嗯。”
朱正廷低着头，脸上的笑意慢慢退散，只剩嘴角强勾着的弧度维持着这称之为笑的表情。
“其实……”
“我知道这都是必经之路……可我什么都没做啊……”朱正廷抬起头，眼眶红红的，却执拗地不让眼泪掉下来，硬生生地将委屈逼了回去，咽在了肚子里，仿佛泄了气一般，“我什么都没做啊……”
蔡徐坤看着朱正廷的眼神又慢慢暗淡下去，抬手想揉揉朱正廷的脑袋，却突然想到发型不能弄乱，莫名想笑。
“都会过去的，我们一起。”
朱正廷看着蔡徐坤的眼神似乎有点奇怪，蔡徐坤说不上来哪里怪，朱正廷似乎在看一个笑话一般看着他，只不过这样的神色转瞬即逝。
“有时候我会想，背着这份压力到底是幸还是不幸。”朱正廷又笑了起来，拉起蔡徐坤的手走向了录影棚，《戒烟组》要候场了，闲聊到此结束。
《戒烟》组上的时候蔡徐坤正在后台备场，跟着哼的一段《戒烟》是朱正廷经常唱的那一段，他偶尔也会看见朱正廷在练习现代舞的一些动作，不知道《戒烟》里会不会用到。
蔡徐坤翻过朱正廷的现代舞视频来看，他震撼于朱正廷的柔软与艺术的渲染，却也一直遗憾没有机会能亲眼见朱正廷跳上一段。
翩若惊鸿大概就是指这个样子了，虽然只有简短的几个动作，却足够震慑全场。朱正廷转过身，眼神似有似无地看向后台的方向，蔡徐坤觉得朱正廷是在看他。
他有些看不懂朱正廷了。
眼下的泪滴闪着鬼魅的光，冷得如同高岭峭壁上凝结的霜，而朱正廷的眼神又太神秘了，是深海里的漩涡，让人窒息。
蔡徐坤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，什么也没有。回过神的时候朱正廷已经跟着队伍下场了，蔡徐坤没有仔细听他的发言，大概就是他会坚强之类的话，没听清，也记不太清。
录制结束已经过了晚上十点，蔡徐坤拒绝了钱正昊结伴同行的邀请，站在一边等着朱正廷收拾东西。
或许是知道蔡徐坤有话要说，朱正廷和室友交代了一些东西便向蔡徐坤走来，拍拍肩膀示意可以离开了。
“你有话跟我说？”
朱正廷与蔡徐坤走到了室外，通往寝室的路已经没有人了，站姐在远处拍摄，朱正廷的声音有些低，似乎不愿意谁听到他们的交流。
“我觉得你压力太大了，这样下去你身体会受不了。”
朱正廷摇摇头，并未回答。蔡徐坤也不是一个多话的人，朱正廷无意交谈，蔡徐坤更不会自己絮叨。两个人并肩走着，路灯拉长着两个人的身影，影子由后方转向前方又转向后方，朱正廷注视着影子，突然抓住了蔡徐坤的手。
“徐坤，我们是不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啊？”
“对。”
“我数1.2.3，赶紧跑。”
蔡徐坤看着朱正廷不解，余光却瞟见了愈发接近的身影，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二变成了五，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。
“一，二，三，跑！”
朱正廷拉着蔡徐坤头也不回地往前冲，身后的人似乎也跑了起来，嘴里咒骂着什么。蔡徐坤听清了，有人在说：“蔡徐坤真是碍事，如果他消失了就好了。”
蔡徐坤回过头，女生的手里多出了一把短刀，看见他回头，疯了一般向前扑过来。他看见女生的后方有人赶了过来，可他动不了，眼看着刀即将刺过来，朱正廷一把将他推开。
有什么东西从口袋里掉落出来，蔡徐坤没有心思去管。
已经第二次了，这也是梦么？
蔡徐坤僵硬地回头寻找掉落的东西，不远处的两枚螺丝钉发着金属的光，似乎在无情地嘲笑着蔡徐坤。
一切都……不是梦……
第二次……
你害死了朱正廷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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